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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幕  The Rabbit

 

「白如雪的髮,赤如血的眸,黑如墨的心……

 

  寂靜的深夜,雖然街旁有些許的燈光,卻一台車也沒有,讓人不禁懷疑路燈是不是不太需要,但有時有幾台車經過,呼嘯而過的聲響極大,卻也會讓人覺得只是幻覺,因為聲響過後,又是一種令人難受的寂靜。

  沒有月亮,也沒有星星,天空是一片深沉的黑,黑的有點恐怖,使人抬頭時,會有種被壓得喘不過氣來,痛苦的感受。

  「你不覺得嗎?」突如其來的人聲使正在抬頭瞧這著天空的少年往傳來的方向看,有些訝異的微啟了嘴。

  「嘴上嚷嚷說著要死的人最怕死,但臉上總是帶著笑容的人卻……」冷冷的聲音在中途就突然停止,轉頭看向那少年。

  因黑夜覆蓋而看不清楚那人的身影,但卻看得清楚那人的雙眼。

  是如狼一般,發著光的淡黃色眼瞳。

  一輛車呼嘯而過,車頭燈的光打在那人身上,使少年看輕那人的容貌與身形,而那煞那,原本淡黃色的雙眼卻變成了如夜般的黑。而那光,也使少年的容貌露出。

  雪白的髮,血紅的眼,卻沒有任何不自然。

  「你也和我們一樣吧?」冷得令人發顫的聲音又重新響起。

  少年疑惑的歪了歪頭。

  「不然,你怎麼會在這裡。」雖然難以察覺,但少年仍然知道背後有許多人的氣息。

  為什麼會在這裡,可是,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,那種事何必去想呢?少年有些自嘲的看了手中的字,那是別人告訴他,屬於他的名字。

  連自己的名字都要別人來告訴自己……

  抬頭一看,那人早已消失無蹤,背後人的氣息也一點都沒有留下。

  他吐出舌頭,用食指捻起了上頭的塑膠片,覆在自己的眼瞳上,血紅便成了普通的深棕色。雙眼也因為不適而泛了幾滴淚,但臉上依然帶著笑容。

  「是啊,嘴上嚷嚷說著要死的人最怕死,但臉上總是帶著笑容的人卻……」少年的笑容僵硬了起來,然後漸漸沒入了黑暗。

 

  **

 

  「這次犬良講真多話呢!」有著柔順的銀白色長髮,和剛剛的少年年齡差不多的少年,不斷變色的眼瞳帶著些許的喜悅與驚訝,看著被稱為犬良的那人。而那雙淡黃色的眼只是閃了閃,完全沉默。

  「真是......好過分。」少年撇了撇嘴,如女性秀美的臉龐增了幾分淒涼之感,只差沒蹲在地上畫圈圈。

  「沒辦法,水虹會長就是個花瓶嘛!」在犬良身後的少年惡質的笑了笑,使水虹真的開始蹲下來在地上畫圈圈。

  少年愣了五秒左右,卻疑惑的看著水虹淒涼的身影,道:「會長,你在幹嘛?」

  眾人石化,只有一名戴著紅色針織帽的少年,澄澈的紫眼帶著笑意。

  「珂玖,太過分囉。」被點名的少年有些訝異地看著他,沒想到他能看出來。

  「別以為別人分不出來精神分裂和惡作劇的差別!」少年笑了笑,摘下紅色的針織帽,異於常人的綠髮一覽無遺。

  「為什麼要眷顧他呢,犬良?」少年望向他,看著犬良,紫眼裡裝載的是疑惑與不解。

  他十分清楚犬良的冷漠性格,雖然那人面露死樣了,但他完全無法相信他會幫那少年。

  因為,他也不會。

  自己雖說不是熱心助人,但日行一善還是有的,也不是說看到放棄自己生命的人覺得厭惡,就是......

  他覺得那人很危險,犬良也一定知道。

  「他,很像玄狐。」眾人聽到他提起自從上了高中就沒提過的名字,十分訝異,連一旁默默不語的兩人和畫圈圈的水虹,都不經抬起頭來,綠髮少年和珂玖更不在話下。

  但綠髮少年摸摸鼻子閉嘴了,雖然曾經耳聞他口中「玄狐」的事蹟,但也不是親身經歷過。

  「所以,你要讓他進來嗎?」另一名棕髮男子說,全部人震驚,居然會和氣地跟犬良說話,不是總是說是敵人嗎?

  那雙淡黃色的眼睛看向水虹,微微地發著光。

  水虹發覺到犬良的視線,微了微笑:「要當事人同意才可以啊。」說完就拉著站在自己身後默不作聲的人回家去了。

  根本就是故意逃避嘛!

  「能火還是依然沉默寡言呢!」珂玖笑了笑,對身後的兩人揮了揮手,獨自走回宿舍,過了一段距離時回頭,看向綠髮少年,「苜蓿,新人就交給你囉!」

  「咦?應該是犬良和石虎吧,怎麼會是我?」苜蓿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回頭看,身後的兩人早就消失無蹤了。

  好過分......

  他微微的笑了笑,紫色的眼潭盡是溫柔,和淡淡的嘆息。

  又有人會掉入這坑了啊。

  對於那些人,他有著萬分的感謝,因為,是他們拯救了當時脆弱無比的自己,為此,如果能報答的話,他會用盡所有,即使赴湯蹈火,也在所不惜。

  嘆了口氣,躺在稍嫌冰冷的水泥地上,望著天空。

  對著天空唯一的一顆星星伸出手。

 

  **

 

  「赤卯赤卯!你看!」夏雨一邊衝刺,一邊拿著傳單喊著黑髮少年的名字。

少年嘆了口氣,走向前,接過他手中的傳單。

  「赤卯,你不是沒有社團,要參加嗎?」夏雨興奮地拉著他的手,每說一句話,臉就更靠近一點,讓被稱作赤卯的少年嚇的頻頻後退。

  「你要參加自己去參加。」赤卯一臉不耐煩,傳單連看都不看,就想揉成一團。

  夏雨趕緊阻止他的行動,道:「你不是說好玩的事情就會參加嗎?這個很好玩的喔。」

  「什麼啦?」赤卯打掉他的手,輕嘆了一口氣,停止了想揉成紙團的衝動,看了看傳單。傳單上沒有寫任何的社團名字與內容,只有寫上參加辦法。

肩膀突然被一雙手覆上,不怎麼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:「咦?很好玩的樣子呢!」

覆在肩上的手拿了開,抓著那張傳單,抽出。

  「你不參加的話就給我囉!」赤卯轉頭,看向聲音的主人,是一名戴著紅色針織帽的紫眼少年。針織帽完全蓋住了髮絲,異於常人的紫眼頓時閃了一瞬。

  「喂!苜蓿,別亂拿啦,你不是已經嗚噗......」苜蓿轉身,一掌摀住夏雨的嘴,對赤卯笑了笑說:「這人借我喔!」

  夏雨不斷掙扎,還不時投給赤卯「救我」的眼神,他假裝沒看到,揮了揮手:「請自便。」

   然後又看到了「好過分」的委屈眼神,但沒過幾秒鐘就消失在視線中了。

  「放開我啦!」好不容易能張開嘴的夏雨奮力拍打著苜蓿抓住他的手,一邊怒視著他。苜蓿放開了手,順便往教室門裡看,赤卯回到座位上了。

  「你幹嘛啦?」夏雨搔了搔自己短黑的頭毛,一臉怨恨的瞪了一眼帶著紅色針織帽笑得很詭異的傢伙,然後又搓揉剛剛被抓住而在手腕上留下的紅痕。

  「別說出去,是犬良要把他拖入這坑的。」

  「咦,不會吧,水虹他答應?」夏雨驚訝的張大嘴,不可置信地往教室裡望,瞪著那名正悠閒看小說的少年。

  「嗯,他答應了。」

  「這樣啊,本以為會困難一點......」夏雨突然回頭,瞪著苜蓿,使他驚嚇了一下,如即將暴雨的雲的灰色眼睛直直地望進那如花般優雅的紫色眼眸。

  「好好對他,知道嗎?」原本清秀的臉變得十分猙獰,使苜蓿又再度被驚嚇到,連忙點頭說好。

  猙獰的臉又變成十分動人心弦的笑臉,但熟識夏雨的人都知道,他是黑腹,而熟識他的人也包括苜蓿,他正覺得自己雞皮疙瘩掉滿地,腳發抖到快站不住。

  「好好照顧他啊!」夏雨笑了笑,但不是那種黑腹的笑容。

  是一種淡淡的,帶種悲傷和期待的微笑,也是一種,因將要離別而不捨的笑容......

  「小卯他啊,是我表弟,可是家裡人口中的資優生,從小到大排名總是拿第一,過目不忘,而且很會看別人的臉色,很受人喜愛。」夏雨又低下頭想了想,道:「和你蠻像的。」

  「不,不一樣。」苜蓿的眼不知飄向何處,但很快就回過神來,靦腆一笑,抓了抓臉。夏雨伸出手,抓住他的肩膀,認真地看著他說:「我家小卯就交給你了!」

  苜蓿愣了一下,隨即便大喊:「別說的好像是我們要結婚了一樣啊!」

  「喂,你們要在外面混多久啊?快上課了。」赤卯突然從教室裡探頭出來,使兩人徹底被驚嚇到,但看到赤卯沒有任何異狀,也沒有任何問題,便各自在心底慶幸了下。赤卯看到他們倆鬆了一口氣和心虛的表情,奇怪的問:「你們怎麼了?」

  「沒什麼沒什麼,要上課了啊,那我先走了喔哈哈!」苜蓿趕緊揮了揮手,眨眼間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。

  「不是在隔壁班嗎?」赤卯小聲地問了一句,夏雨聽到趕緊解釋:「去科任教室了吧哈哈......」

  「是嗎?」看了看隔壁班講台上的老師與學生,赤卯皺了皺眉,隨即又嘆了口氣,咕噥道:「算了......」

  夏雨頓時大大的鬆了一口氣。

 

  **

 

  「校榜出來了!」

  「果然還是那幾個人在前面啊。」

  「赤卯從開學以來就不斷蟬聯第一,太過分了吧!」

   學校公布欄前傳來陣陣的嘈雜聲,全是關於這次期中考名次的話題。

   這裡是亭新中學,是注重各方面發展的資優學校,分為國中部和高中部,除了良好的師資、完善的設備、優良的制度外,還有十分精彩多元的社團。在一群資優生中脫穎而出,第一次段考表現十分出色的赤卯,馬上就成為了校園中的名人。

    想必大家都知道,第一次段考一定會特別的困難,但赤卯卻以五百一十一,接近滿分的高分,位居於校榜第一,和第二名竟相差四十多分,令大家瞠目結舌。

總而言之就是……變態。

      赤卯走向前,許多人看到這次的校排第一便紛紛讓路,看向位在他後面位置的格子,上面寫的是夏雨和苜蓿,使赤卯不自覺的皺起了眉。

    他記得夏雨都在打混啊,不是玩電腦看漫畫,就是到他家來鬧,還吵到隔壁鄰居過來抗議……

    這時夏雨拉著苜蓿走過來,身子一攤,整個人掛在赤卯身上,看著佈告欄傻笑,卻不知身下體育成績為「丙」的那人以已經呈現快掛掉的狀態。

    某方面是天才,但某方面絕對是超級大白痴,赤卯就是屬於體育白痴……

    看到這一幕的苜蓿趕緊把夏雨從他身上扯下來,就怕看到兇殺現場。

    夏雨疑惑的看了看冒著冷汗的苜蓿,再看了看蹲在地上不停喘氣的赤卯,然後繼續看著佈告欄傻笑。

    苜蓿嘆了口氣,決定帶赤卯前往健康中心。

    夏雨看著他們倆離開後,便收起笑容,往樓梯和柱子之間的角落走去。

映入他眼簾的,是有著漆黑如墨的黑髮,野獸般光亮的黃眸,死白卻十分俊美的同齡少年,臉上有著冷漠的神情,身高接近一米九的他總帶給別人一種壓迫感,使人難以接近,也使他環繞著一種獨特的神秘感。

「好久不見,感謝你對小卯的照顧喔!」回答夏雨的是一聲冷哼,但死白少年的臉上卻帶了一抹淡淡的笑容。

真的很淡,淡到嘴角只有上提三毫米……

不過說實在,就算只有上提三奈米,夏雨也該偷笑了,因為這人跟本是沒有顏面神經的徹底面攤……

「啊啊啊!」一聲慘叫伴隨著苜蓿驚恐的表情向夏雨衝過來。

「赤卯口吐白沫快死了!」

接下來就是尖叫雙重奏,充滿驚嚇的聲音持續迴響在學校的中亭裡……

 

**

 

「唉!小卯,你什麼時候會像小時候一樣笑給我看啊?」夏雨趴在保健室病床邊,一臉悲情的看著躺在床上的虛弱少年,還不時笑的很猥褻,回想過去與幼年的赤卯相處的情境。

「我不是一直都在笑嗎?」赤卯說完便露出笑容,又覺得有些奇怪,但他相信只是失憶的緣故,一日在醫院裡起來,過去發生什麼事都忘了,只看見夏雨笑的苦澀,並把他的名字寫在他手上,但不管怎麼問,夏雨依然什麼也不說。

「不對啊,你那跟本只是應付的笑吧!我要的是那種發自內心的動人微笑啊!」看著夏雨激動的吶喊,和異常誇張的動作,馬上就能知道夏雨的花痴症狀又發作了。

「搞不好你把我過去的事告訴我就能笑了。」赤卯有些開玩笑的說,但某些成份倒是真心話。

夏雨愣了一下,靜靜的看著赤卯,灰色的眼閃過一絲悲痛,然後又恢復平靜,平靜的讓人認為下一秒就有暴風雨來襲的感覺。

「你們在幹嘛?」苜蓿和保健室老師一起走了進來,打破了周圍的尷尬氣氛。

赤卯也有些驚異的發現,原來亭新的保健室老師是男的,一般都是女的吧。雖然他失憶了,但只對個人資料方面而已,曾有的知識和常識完全沒有任何影響。

「喔喔,小卯你應該沒來過保健室嘛?」夏雨對微笑的男人點了點頭,那男人便走近赤卯。

他發現男人的雙眼,和夏雨一樣,是灰色的。

「他是啟風,是我爸爸的哥哥的女兒的兒子,也是你親戚喔!」赤卯看了看啟風,再看了看苜蓿。

「那苜蓿和啟風是?」苜蓿聞言,便不好意思的拉了拉紅色針織帽,低頭略微尷尬的說:「我和他滿熟的……

正好接過夏雨遞過來的病床使用記錄,他翻了翻稍微泛黃的紙張,然後發現了件事,裡面大約有五分之四吧,填寫的使用者,全都是同一個人。

苜蓿……

他似乎知道為什麼苜蓿和啟風很熟了。

「對了,這節課是什麼?」想起了現在還是上課時間,便轉頭問了和自己同班的夏雨。

「蛤,什麼?」裝做沒聽見的夏雨挖了挖耳朵,苜蓿也當做不關他的事,開始吹起了口哨。

「喔,你們兩個還不快點去上……」眨眼間,兩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保健室裡,但窗戶外的吵雜聲卻洩漏了他們的行蹤。

噗,一群小鬼,啟風失笑的看著窗戶外的圍牆,兩人正努力的攀爬,但剛好訓導主任走了過去。

要知道,亭新的主任可是很恐怖的,自己的母校也是亭新,他已經可以預想他們會發生什麼事了。

畢竟自己也體驗過……

看著也正在看著窗外微笑的赤卯,他的身體戰慄著,臉上透著一股青綠。

不對,不是他,髮色和瞳色可不一樣,啟風死瞪著赤卯,好像想從他身上看出什麼,又不想看出什麼。

赤卯的心臟顫動了一下,感覺有視線往他身上看,便順著視線來的方向望去,沒想到,一抬頭就看到啟風臉色發青,一動也不動的瞪著自己,那視線似乎想把自己生吞活剝一樣,使他不自覺的冒了一身冷汗。

但那種感覺就像是恨意,和畏懼……

赤卯的棕眼對上了啟風的眼,原本明亮清澈、十分華美的灰眼,此時卻充斥著血絲,看起來相當猙獰。

「對,你不是紅眼……」啟風失神的喃喃自語,赤卯聽見卻突然僵直了身驅,緊張的觀察啟風接下來的反應。

但啟風很快又回復了先前笑容可掬的模樣,赤卯同時也放鬆了下來,暗自鬆了口氣。不知道是為什麼,他剛剛有種不妙的感覺,但他卻能冷靜的分析狀況,甚至能夠了解啟風當時的情緒變化。

實在是令人不解……

尷尬在不算大的白色房間流轉,藥水味融合在一起,令人作嘔,卻又讓人感到安心。

鐘聲響起,過不久,就有幾個背著亭新校徽背包的學生走出校門。

「那我先回去了。」赤卯從床上起來,覺得有些暈眩,但現在他只想離開這裡。

「你不等夏雨或苜蓿?」

「咦?」幹嘛等他們……

「你沒社團?」啟風以為赤卯是和他們其中一個同社的。

赤卯想了想,然後笑著搖頭,對他揮手便轉身回教室,打算拿了書包就回宿舍。

正當他邊這麼想,邊走進教室時,苜蓿剛好衝進保健室,劈頭就問赤卯在哪。

「大概回教室了吧!」啟風眼角餘光瞄到了被留在病床上的隱形眼鏡盒。打開來看了看,是棕色的隱形眼鏡。

大概是從赤卯制服口袋掉出來的吧,便托給了苜蓿順便帶給他。

剛好主任走了過來,把苜蓿拖了回去,等到苜蓿走遠後,啟風覺得有些怪異。

赤卯的眼睛不是棕色的嗎?既然這樣,幹嘛要戴棕色的隱形眼鏡。

他又沉思了許久,但可能性實在太多,問題的答案也跟著接下來的忙碌無疾而終。

 

**

 

赤卯在學校男廁裡的鏡子前,白皙修長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把隱形眼鏡摘下,同時也在注意周圍是否有人經過。

頓時,鏡子上映出了一位長相精緻,眼眸紅如血的少年。

赤卯抓了抓染黑的髮,一些剛長出的白色髮絲便露了出來,那不是勞累老化的白髮,而是自然的髮色。當初為了避免掉麻煩,便一口氣染黑,看來又要重新染了啊。

伸手探了探長褲口袋,原本放在裡面的盒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。

「赤卯,是你嗎?天啊,主任的碎碎念還迴盪在我腦裡啊!」門口突然有腳步聲,苜蓿的抱怨聲傳了進來。

「等等……」赤卯對外面喊了一聲,便急忙的想把隱形眼鏡戴上。

「怎麼了……嗎?」還來不及戴上,苜蓿就突然走了進來,漂亮的紫眸因驚訝而瞪大,然後充滿驚喜。

「赤卯看起來好可愛!好像兔子,好純真的感覺!」苜蓿一把抓住赤卯,眼睛閃閃發光,對著他傻笑,他似乎能理解夏雨幹嘛發花痴了。

「對了,這給你!」他交給赤卯眼鏡盒和早上的傳單,說了聲「要來喔」就轉身離去。

到門口時,他轉身,拿下了紅色針織帽,微微一笑。

翠綠色的柔軟髮絲一覽無遺,青草味也飄散於空氣中,過不久就消失了蹤跡。

赤卯低頭看了看手上的傳單,微微的笑,卻又帶點沉重。

「苜蓿,我的心,可不是純白的……」只是想騙一下自己,少年這樣說道。

那抹身影,也消散於空氣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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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纓璇 Sha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